中国汽车工业的振兴发展与人才培养

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副会长、中国汽车人才研究会副理事长  张小虞 

尊敬的邵部长、苗部长，上海市和区的各位领导，汽车界的同仁，各位专家：

刚才苗部长从政府的角度，从贯彻执行国务院的汽车工业调整振兴规划的角度等，对这个规划做了详细的解读，上海市王坚主任又结合上海市如何贯彻落实这样一个规划，做了典型案例的分析。我想换一个视角，从执行振兴规划的角度，首先谈谈对中央颁布的汽车工业调整振兴规划做一个简单的体会或者分析。

这是在1994年和2004年颁布了两个汽车产业政策之后又一个调整振兴规划，它是这两个政策的延续，也是一个继续，也是在中国的汽车工业经过改革开放30年，正在面临一个由大变强转折的最关键的时候，颁布了这样一个政策性的，完全可以操作的，涉及面最广泛的振兴调整规划，我给大家举几个简单的分析。

国务院这次决定振兴十个产业规划中，汽车工业首当其冲，是第一个。第二个特别不容易的是，这个规划从改变过去对汽车产业的评价，叫产能过剩、散乱差等简单的分析和结论，而首先是鼓励消费，扩大内需，拉动不只是个人的消费，包括农村市场的消费，把汽车下乡和摩托车下乡第一次提到一个国家的行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就轿车要不要进入家庭，要不要个人购买，我们曾经讨论了15年，从1985年一直讨论了2000年，最后终于在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中，明显的鼓励计算机和汽车进入家庭。

第二个与其他九个产业完全不一样的，具有相当的含金量的。我仔细看了国务院决定的十二个政策里面，大概每一个政策都涉及到“真金白银”，明确写进了比如“1.6升及以下的乘用车减半征收购置税”，就这一项国家税收购置税的收入要减少150亿。鼓励农民购买汽车的补贴明明白白的写上了50个亿。鼓励新能源汽车是13城市，每个城市一千辆，按照现在已经给出的牌，大概每一个要补贴40～50亿。鼓励摩托车下乡，平均每台车补贴四五百块钱的话，我们每年农村的市场份额大概在一千万辆，又是50个亿，还有三年之内用于企业技术改造，由工信部直接安排的有100亿，还包括老旧车更新等等，而这十二项政策每一条都在贯彻落实制定细则中。

如果讲这次的调整振兴规划，与过去的产业政策不一样的，就可操作性和落实的力度，我大概分析了一下，涉及到这届新政府20个部委都要落实这个规划，那么在发文的过程中，除港澳台三个地区之外，所有的地区都要贯彻执行这个规划，比如提到不得限制汽车购买，这是在过去的所有的规划中所没有过的。今天在中国汽车人才研究会和美中汽车交流会的促进下，终于成立了全球汽车精英组织，我想一个是在中国汽车工业即将成为世界制造大国的时期，我们理所当然的要成立这样的机构，要集聚全球的精英，第二个从我们过去的这几年中，我们成立这样一个组织，也是当之无愧的，全球的精英都会在这里集聚。

下面我想从另外一个视角和大家一起分享，新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汽车工业的发展起码有如下三个特点：

第一个是轿车进入家庭，拉动了私人轿车保有量的迅速的增长，从而带动汽车产量连续七八年以20%速度的增长，这样一个增长的速度中国汽车历史上没有过，在其他国家当中，包括日本、韩国连续七年每年增长20%以上的速度，也是没有过的。

第二个特点是资金的大量投入，拉动了生产能力的集剧的增长。在2000年到2005年的几年内，全行业固定资产投入2350亿，相当于六五、七五、八五、九五四个五年计划固定资产投入的总合，进入第十一个五年计划以后，06～08三年每年的固定资产投入都在1200亿到1400亿，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投下去，到2010年十一五计划完成的时候，全行业的投入大概要到5000亿左右，这样一个五年投入，固定资产的投资就相当于前面五个五年计划的总和。那么这些钱干什么呢？盖厂房、买设备，70%是买设备，所以我在多个场合讲，现在全世界最先进的汽车组装厂，最先进的发动机厂都在中国，不管是合资企业，还是自主品牌建的，还包括一些汽车零部件，所以我们在总结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时候有很多的数据。这是第二个比较显著的特点，是固定资产的大规模的高强度的投入。

第三个比较明显的特点，是更加开放的准入政策，拉动了整个产业资本结构的多元化，现在的国际跨国公司在华合资合作企业、民营企业和股份制企业，不管是资产、产值、利润、产量大体上形成了三分天下的格局。

从这些发展的特点态势来看，中国的汽车工业的总产值去年超过了25000亿，创造了2000亿的直接合间接的税收，自身的200万制造业职工拉动了将近1800万相关产业的职工，进出口贸易去年已经达到了800亿美元，中国的汽车工业已经奠定了一个由大迈强的物质基础和市场基础。

这是我跟大家做的第二个分析。

第三个分析，从汽车工业这些年产业发展的轨迹来看，经过30年，中间又经过三次大的调整和起伏，和一次94年到99年的汽车产量长期的徘徊，到时候我印象很深，全行业面临亏损的局面，很多的城市包括现在发展比较快的北京、广州等等，都在宣布不再把汽车工业作为这个地区的振兴产业，有的省市甚至怀疑要不要在这个地区发展汽车工业。大家知道那几年也是中国加入到WTO组织里谈判最艰巨的几年。当时我们的董扬老总代表政府参与到外围的谈判，当时把中国的汽车工业列为一个最令人担忧的产业，很多语言表达都有“狼来了”等等，但是就在2000年、2001年，经过这样不到十年的发展，一个最令人担忧的产业变成了一个最让人振奋的产业。2000年总产量200万辆，其中轿车60万辆，那时候大家非常的担心，当时进口车一年最高进口五六十万辆，主要是轿车。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当时在机电部邵部长领导下拼命地和外经贸部代表的领导争取，拉长保护期，把关税的壁垒做的稍微高一点，当然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简单讲就是加起来除以二，谈判组说8年，我们说5年，最后保护期是六年半。我们定关税30%，他们说20%，最后关税定为25%，这是大数。

我想在这样一个调整起伏的不平凡的过程中，我还是要讲，中国的汽车工业是在中国的几百个产业里面中央关心的最早，而且直接得到指导的产业，在制定第七个五年计划的时候，当时就确定汽车工业当做支柱产业，后来到了八五、九五，又包括了机械、电子、汽车、石化等等，但是定位不一样的，是拉动国民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的支柱产业。94年颁布了第一个汽车产业政策，十年以后又颁布了第二个汽车产业发展政策，所以是中央关心的最早的产业。经过五个五年计划的建设，在两个产业政策的指导下，我们现在怎么来看，特别是在金融危机的大的环境中，在全世界的汽车工业都在下行的总体态势上，怎么来看中国的汽车工业，我想下面也做一个简单的分析，以便提高大家的信心！

我国的汽车工业由于中央关心的最早，我们执行的力度也比较好，与其他的行业不同，中国的汽车工业没有泡沫，我下面给大家分析几个数字：

第一，在过去几年，我国汽车产业每年的固定资产投资都在千亿元左右，其中的银行贷款不到10%，我们主要的是靠企业的自身的资金的筹措，包括中外合资企业都有一个约定，就是几年不分红，把全部的利润投身到主业的发展，也包括发行一些债券、利用外资等，当时对于银行的依赖度，在固定资产投资方面，全行业不到10%。

第二，我国的汽车产品在个人消费领域的银行贷款占整个消费额的比例也不到10%，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跟美国的汽车消费市场70%靠金融信贷推动消费看，完全不一样的。

第三，从出口的角度看，我国的汽车产业还没有达到出口依赖度的程度，按照去年的出口总额和整车出口数量，占总产值和销售量也都不到10%，去年出了68万辆整车，进口40万辆左右，出口额去年400多亿美元，进口的300多亿，出大于进。所以在这样一个国际市场萎缩，汽车需求急剧下降，全球的汽车市场下滑的形势下，以国内市场为主体的增长，现在来讲处在了一个比较好的态势，就是这次在国家的振兴调整规划中，也只把汽车产业的出口描述为10%左右。

第四，产品的价格已经占有相当的比较优势。从过去的五六年时间，我带中国自主品牌的汽车先后到越南、柬埔寨、叙利亚、俄罗斯，今年到了阿尔及利亚，去展示中国的汽车产品，可以讲以轿车为例，十万元以下的产品的价格低于国际的平均水平，十万到二十万元的产品与国际平均价格基本相当，只有在三十万元以上的车，由于生产的规模和关税的原因，比国际上的价格要高，客观的讲这几年充分的市场经济，差不多把汽车产品的价格水分挤得差不多了，所以一旦有了中央的政策，汽车行业去年的七月份是一个比一个月差，今年的一季度一个月比一个月好，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像过去一段时间里，依靠价格来进行市场竞争，现在都处在一个比较良好的环境。

第五，排名前十位的骨干生产企业的产量的市场份额占有全国市场份额的84%，这十个大的集团的主业就是汽车，他们也没有把有限的资金或者其他的筹集资金去炒作虚拟经济。

所以从这几个意义上来讲，有了这样的基础，有了一个没有水分的监视的物质和市场的基础，中国的汽车工业度过暂时的难关，中国的汽车产业对国民经济的又好又快的发展做出应该的贡献，为保民生、保稳定做出支柱产业的贡献，是完全有能力，是有资格的。

最后，随着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特别是汽车工业与信息化的融合，从要实施的国际化市场化的战略来看，我们的人才远远不能适应需要，刚刚说的所有数字中都是用数量表达的一些物质的调整，惟一的一些技术的条件、人才的条件，难以用数量来平衡的，这里我就不多讲了。

最后我想借这个机会，对从海外回到国内工作的同仁，也许还有好多没有回到国内工作的海外的专家和精英们。我永远不会忘记2003年我带领中国的代表团在美国参加大会，我当然永远也不会忘记2003年底特律的那场大雪，那时候我正好和几位华人的朋友一起去看当时姚明的火箭队和活塞队的那场比赛，出来大家都找不到自己的车了，白茫茫的一片，花了一个多小时扫清了车上的大雪。在那一年参加底特律的国际会议，我们分别参加了五个座谈会，当时和北美华人的各种学术组织，和工程师组织进行了心贴心的交流，那个时候我就讲过，你们想做总工程师吗，想完整的开发一个产品吗，向自己亲手建设一个新的工厂吗，你们只有到中国去，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果然在03以后陆陆续续的这几年，我到国内很多工厂都碰到他们，我想对这些人和还要回来的人讲几句心里话，这几年你们在汽车的各个领域都有了相当卓越的成就，但凡有成就的都是把先进的理念、技术、专长带进来的，一定要比国内的技术专家先进的，而且是真正的把这些先进的技术、理念带进来，包括很多的技术专家、技术领军人物在国外的多年的学习和实践的积累。但凡有成就的都是很快的适应了中国汽车工业在由一个计划经济的体制往市场经济的体制中变革的特殊环境，你们必须适应这样一个环境，就像我们讲的“我们还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要建立完善的市场经济的体制还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这样一个客观的事实。但凡有成就的，都是坚持不懈，恪尽职守，不急躁，不气馁，踏踏实实的工作的，而且是带领你的团队努力的工作开发产品的。

今天上午我在展览会看了看我们自主品牌的站台，感到非常的兴奋，非常的激动，在这个行业里时间久了，毕竟有了一些感情。在昨天的组委会举行的会上，我首先讲这样一个展览会，就是对中国汽车工业，对世界汽车工业在特殊情况下一种信心的最好地表示。

以上讲的不是太成熟的想法，仅供大家参考，谢谢大家！

（本文系作者在全球汽车精英论坛上的发言，根据录音整理）